纪挽云回过头那一刻以为江逸会说长篇大段,没想到只来了一句“就想叫叫你的名字。”
有时候真的挺无奈的。
来往20公里,俩人都是带了水和干粮的,下午找了个阴凉地吃过简单的午饭和休息就开始了返程。
下午的气温、紫外线远比上午的强烈。
俩人全裹得严严实实的,走在散发着缤纷色光的峡谷里。风足够的热烈,衣角随风而起,发出轻微的拍打声。
影子长度跟着太阳的移动轨迹而变化,但再怎么变化,都是两个人影交织在一起。
火球渐渐落下,一大片耀眼的橙光铺满了整个天穹。
“天黑又变早了。”纪挽云脱下墨镜仰起头感慨道。温暖的红光打在他白皙光滑的脸上,眼角不知是眼睛干涩还是劳累,泛起了一点点绯红,惹的人心痒。
“是啊。”江逸抬起手,大拇指摩挲过他的眼角,试图把那一点红据为己有。
纪挽云微微挑了挑眉,“我眼角有东西?”
“没有。”
纪挽云欢快一笑,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表,“走吧,快到闭园时间了。”
“好。”江逸的目光落在了他左手上的表,想起了他送给他的那只手表,心想他为什么不戴他送的那只表了?还把那只表落在了储物盒里......
江逸心里对这事儿犯了混,走得心不在焉,直到出了平山湖大峡谷。
车停在不远处,纪挽云把身上的防晒套装全部脱下之后看到江逸还是一幅被勾去魂的模样,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里面有脏东西魂丢了?”
江逸才回过神来,“......你为什么不戴那只格林尼治的表了?”
纪挽云“噗嗤”笑地很大声,“你刚才就在想这事?”
“嗯。”
“再次遇到你了,它的使命完成了。”纪挽云抓起他的手,把手指放在他的掌心里挠着。
江逸那冷俊的眉眼和乌黑冷淡的双眼瞬间变得温和明媚,像是一潭冬日里的温泉。
“走吧。”
纪挽云松开了他的手想过去开车,刚走几步,腿部的酸痛感袭来双腿变得酸软,后退开了副驾驶位的门,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给在收拾东西的江逸,笑嘻嘻地说:“江司机您请。”
江逸嘴角弯弯看着他,绕过车前坐到驾驶位上启动了车子。
住的地方是离这儿不远的民宿,开车半个小时就能到。
“先吃饭吧,好饿。”纪挽云看着车里显示屏上的导航,摸了摸已经扁平的小腹。
江逸余光撇过他的小腹和那只修长的手,喉结滚动两下,“好。”
江逸停在了一家清冷的牛肉面面馆前,打算下车吃碗面。
“老板,来两碗牛肉面,加两份牛肉和一份蔬菜。”纪挽云走到档口前说道。
“好嘞!”老板正专心揉着面,抬起头应声说。
老板揉面甩面有些年头,两边手臂皆是结实的腱子肉,这跟健身房练出来的很不一样,手臂上肌肉是微微凸起,小麦色的肤色掩盖了底下的青筋。
纪挽云付好钱往里头走,一排排的酒罐子摆放在石台上,醇厚的酒香味跟着冷气一同扑面而来。
纪挽云不喜欢喝酒,但如果是自酿的酒他会有兴趣尝一尝,毕竟生产链上产出的东西跟手工的没法比。
手工制作讲究的是一种情怀和念想。
老板一人给他俩端上来了两大碗牛肉面,那碗跟纪挽云小时候用来洗脸的盆差不多大。
“来点儿小酒?”老板见纪挽云一直盯着酒罐子,笑问。
纪挽云回过头,“真的可以?”
“当然!”老板爽快地答应,转身就拿起了白色布子包好的木质勺子和两个大杯子,解开酒罐上系紧的绳子和红布,舀起两大勺进杯子里。
“谢谢哥,一点儿就够了,我就尝个鲜。”纪挽云制止道。
毕竟那大杯子至少有500ml。
“没事儿,喝不完打包带走,这酒我可酿了一年多了,绝对是喝了又想喝。”老板乐呵说。
“谢谢,谢谢。”纪挽云连声道谢,心里默默感慨这里的人们跟这片土地一样,热情,慷慨豪放。
纪挽云闻了闻杯子里的酒,醇厚的酒香里还有一股从未闻过的淡淡的谷物清香,他找了个小碗倒了一小口喝,入口带着轻微的辛辣,但又微微的回甘和整个口腔充满一股绿色青稞叶的味道,像是置身于一片绿色的青稞地上。
“真的是好酒。”纪挽云夸赞道。
江逸等会儿还要开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喝。老板把另加的两份牛肉和蔬菜端上,随即舀了一碗酒过来,一脸自豪地说:“我就说嘛!喝了绝对会说好喝还想喝!”
纪挽云起身跟老板碰了碗,“好手艺!”
“这兄弟不喝酒吗?”老板疑惑问。
江逸抬眼看向老板,笑说:“等会儿要开车。”
“确实,开车不该喝酒,咱俩喝一个!”
纪挽云跟老板干了一碗,他一口的量是老板的十口。
不多时,老板娘从外头回来,见到老板拿着酒碗的模样刺了两句,老板灰溜溜地回档口里揉面。
“他这人就喜欢酿酒喝酒。”老板娘无奈道。
纪挽云笑说:“挺好。”就抓紧吃起了面条,江逸已经吃了一半了,他的面还停留在微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