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府,谯砚舟停好车后,牵着林惊鹊特意绕到了外面,从大门的位置走进了家门。
“闭一下眼睛。”
林惊鹊闻言看着谯砚舟,说道:“你准备了惊喜?”
“算不上惊喜,但还是要走一下流程。”
林惊鹊看着谯砚舟,对着他眨眨眼睛,闭上眼睛被他牵着走进了客厅,“可以睁开眼睛了。”
林惊鹊听话地睁开眼睛。
客厅的布置就是普通的玫瑰和气球,从一楼蜿蜒而上的台阶上,摆满了蜡烛,吃饭的餐桌上摆着牛排和沙拉,还有一瓶醒好的红酒。
但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进门玄关墙上的装饰画被取下来换成了两个人的合照,楼梯拐角的墙壁上挂满了林惊鹊的照片,有他这么多年拍戏饰演的角色照片,有他出席活动时候站姐拍摄的神图,还有谯砚舟抓拍的不同时刻林惊鹊,有的是他在看书,有的是他在打游戏,还有他睡觉的照片。
但这些是其次的,挂在中间的那张照片才是林惊鹊最在意的,照片中的林惊鹊微侧头看着身旁的谯砚舟。
这是他放在钱夹中珍藏了十年的那张照片,是他十年间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反复摩挲过的照片。
林惊鹊松开谯砚舟的手,跑过去站在那面墙前面,仰头仔细看着这张调整过尺寸放大后的照片。
他很确定,这是当初那张照片的原版。
林惊鹊的嘴唇轻轻颤抖,发出细微的颤音,指着墙上的照片,“你……从哪里来的?”
谯砚舟走到林惊鹊的身后,将他抱在怀中,“我让郑导帮我问了当年参与拍摄《暮色温柔》的所有工作人员,在一个负责统筹的工作人员手里拿到的。”
“幸好,她工作认真,这十年间参与的每一个项目的资料,都会单独保存在硬盘中,我才能有机会找回这张照片。”
她将照片交给我的时候说,“她当初就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样,将摄影机对准我们拍下这张照片,她也是在我们官宣那天才再次从硬盘中,找出这张照片。她说,那时候才明白,冥冥之中指引她的是什么,才懂得你眼中望向我时的情感。”
谯砚舟的眉心紧皱,“我当初在你的钱包中看到照片,只觉得震惊,可当我从她手中拿到底片的时候,我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察觉到你的感情。这样你的难过便可以少一点。”
林惊鹊突然涌上一阵委屈,不知不觉间眼泪潺潺流了一脸,“不重要了,你现在属于我了,全世界都知道。”
谯砚舟将林惊鹊转过来,低头一点一点抿掉他脸上的泪水,嘴巴里都是专属于惊鹊眼泪的苦咸味道,“我无法承诺你一生一世的誓言,我们有的是后面几十年细水长流的生活,在往后的岁月中加倍的爱你,对你好,弥补你过去十年的伤害。”
“好呀。”
在谯砚舟身上,林惊鹊总是这样,一句轻飘飘的「好呀」就带过了自己过往的心酸。
谯砚舟松开林惊鹊,牵着他走到餐桌的位置,让人坐在椅子上,又走进厨房捧出一个小小的蛋糕,上面插着代表33岁的生日蜡烛,“许个愿吧。”
林惊鹊深深地凝视了谯砚舟一眼,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向神明许愿,这次他没有像刚才在生日见面会上说出自己的愿望,而是像神明悄悄的许了一个大大的愿望——他要谯砚舟永远爱林惊鹊。
林惊鹊睁开眼睛,谯砚舟将蛋糕往他面前放了放,他深吸一口气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眼睛完成了一弯新月。
谯砚舟取过桌上的醒酒器给林惊鹊浅浅地倒了些许红酒,准备坐回自己的位置。
林惊鹊伸手拉住谯砚舟的手臂,说道:“我想跟你坐在一起。”
反正家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谯砚舟拖了一把椅子放在林惊鹊的左手边,又将摆在他对面的餐盘端过来,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晚饭。
两人都累了一整天,尤其是林惊鹊一晚上又唱又跳的,吃饱喝足之后只想躺平睡觉。
让他先去浴室洗漱,谯砚舟在楼下将餐桌和楼梯上的蜡烛灭了之后,才慢悠悠的上楼。
林惊鹊从卫生间出来时,床头的位置照例摆放了一杯温水,是谯砚舟趁他刚才洗澡的时候,下楼给他倒的,以防他半夜口渴。
“我洗好了,你去吧。”
“嗯。”谯砚舟从衣帽间拿了一身睡衣出来,“累的话就上床躺着吧。”
林惊鹊靠在床头,打开手机挑选今天的照片,准备发微博。几分钟后,他感觉脖子倚在床头上,不太舒服,将枕头拿起来准备靠在上面,枕头随着他提起来的动作,带出了一个红色的方方正正的东西。
深灰色的床单上,这抹红色格外显眼。
他将手机放在一边,从床上捡起这个像书本一样的东西,翻到它的正面,上面几个金色的大字映出眼眶——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动产权证。
林惊鹊抖着手翻开,上面写的是林惊鹊的名字。
谯砚舟将他外公留给他的婚房,变换成了自己的名字,当做33岁的生日礼物送给他。
金陵府,林惊鹊。
这六个字并列在一起。
金陵府的房子,林惊鹊拼上几年的收入,还是买得起的,但这与谯砚舟将这座房产赠与他的意义不同。
他明白谯砚舟的意思,以后这里是他们的家,而他是这个家的主人。
从此,他的身边、枕边都是谯砚舟;他的清晨和夜晚都与谯砚舟共享。
林惊鹊听见门打开的声音,望过来的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谯砚舟走上前,看了一眼他手中捧着的产权证,伸手在他的眼角处轻揉,“再掉眼泪,明天你就变身青蛙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