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很紧张你的那种紧张啊……”绳树吐了吐舌,有点不愿意说继续说下去了。“拜托,玖辛奈!你真的太迟钝了。”
她“哈哈”地大笑起来,连直到今天才好全的背部都被笑得隐隐作痛。小屁孩,你懂什么。
在医院附近的理发店里,她细细交代了一通发型设计,看着那个从暗部转业来的发型总监依然一脸迷惑,干脆放弃了解释:“反正——剪短一点,打薄一点,发尾必须很整齐,像被刀削出来的那种整齐……喂喂,这只是个比喻啊,你别真的拿刀出来好不好?”
“你再说一遍,剪到哪里?”
“剪到这里。”
她捏起十指并在耳下,绳树看得大惊:“这么短?”
老板拿来一块布围在她脖子上:“哦,你是忍者啊?”
玖辛奈觉得有趣,笑问:“您怎么知道的?”
老板说得很委婉:“大部分人……不会这样折腾头发的。”
她只是笑:“没关系啊,我天生丽质。”
绳树看劝不过来了,坐在角落里边叹气边自言自语:“水门看到你,一定会被吓死的。”
“又不是我死。”
老板也被逗笑:“好了。小嘴巴,不说话。小眼睛,看镜子。”
她见鬼了一样沉默下来,真的不再继续说话。
锋利的剪刀咔咔地飞快经过,一缕一缕的长发落地后才发觉这清凉的发型有多适合夏天。玖辛奈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满意极了,转头去瞅边上看傻了的绳树:“怎么样?”
这种直男大概只说得出“好看”。她在镜子里看着自己,露出一整截脖子的齐耳短发,别到耳后便微微翘起弧度,衬得本就有些营养不良的下巴尖尖,一双碧绿的剪水瞳子仿佛刚洗过一样干净明亮。水门会被吓死吗?估计真的会吧。漩涡玖辛奈没有剪过短发的遗憾看来是被自己弥补了。
她付了钱,和绳树一跳一跳地在路上走着,两个人买了连体冰棒,掰开分着吃了。
说到底,千手绳树今年不过只有十二岁,就算经历了战争,也只是个快要变成少年的孩子,和她这种已活过一辈子的老妖怪不一样,也和波风水门这种大招是原地复活的bug存在不一样。纯正的小孩,欠了自己人情的nepo baby,一点被社会毒打的机会也没有。嗯,这个大腿是金子做的,必须好好抱着。
他边舔冰棒边说:“不知道樟子在干嘛……”
“可能在洗澡。”
“喂!……咳咳咳咳!”
“也可能在练习。”
“这还差不多……”
“有没有可能在想你?”
看着他脸上可疑的红晕,她凑近发问:“你们在谈恋爱?”
然后便抬脚后撤,自言自语地分析道:“水门说的竟然是真的?看来我确实很迟钝,连他都发现了……”
绳树脸红了一路。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孤儿公寓,敲门后,他不甘示弱地嘲笑她:“这个发型不适合你。”
“不啊,明明很合适。”
水门开了门,微微带笑的眼神一下子发直:“……诶,玖辛奈?”
“我就说吧!”绳树殷切地希望波风水门继续说些什么,好证明自己的审美正常。“还是长发适合你。”
“不要,我喜欢短发,再说了,这样很凉快。”她痛快地看到水门的完美面具上裂开一道缝隙,“不好看吗?”
当着千手绳树的面,他停了一停,只好说:“你喜欢?那就最好了。既凉快,又不妨碍战斗。”
“是啊是啊。”
绳树随口问:“一下子剪掉那么多,不觉得可惜吗?”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却朝水门粲然一笑道:“不可惜。”
接着同绳树道别,轻松地就走进了弥漫着海鲜清香的公寓里。扭头去看,他才慢慢地合上门,剪影般的身影在开灯后重新蒙上暖色。他面容平静地吩咐她坐着,就去厨房盛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