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英下意识地想要把门关上,却被某人的一只大脚抵住了,“哎,别关门,进屋说。”
祁英无奈,只好松开手,让霍眠山进屋来,随后又砰的一声关上,挡住了一切若有若无的视线,“你怎么回来了?还受了伤。被隐藏在暗处的人打了?”
霍眠山坐在窗台下的椅子上,背靠桌子,两手肘子枕着桌子,笑嘻嘻的,“我打别人还差不多。这伤算是天赐良机。大概跟你不一样的。哈哈哈哈。”他幸灾乐祸
“天赐良机?”祁英心情不美,就懒得猜,“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说吧。”没见他说话都脸疼、嘴疼吗?
霍眠山不逗他,赶紧把昨天的事都说了一遍,“现在就是有一个保卫科科员的工作。你要不要去?”
祁英被震惊到了,“你厉害。”出去一天就弄到两个岗位,“可是,我们同时走后门进去,会不会更加碍人的眼?”
霍眠山笑了,“这不算是走后门。我更认为是厂里的奖励。他们要是有本事,也可以让厂里奖励一个。”
祁英摇头,觉得霍眠山胆子还是太大的了,“你不过是提出个建议,没有真正做出成绩来,恐怕难以服众。不管是去哪里,都会有风险。”
“可是,难道待在这村里,就没有风险了吗?天灾来临,颗粒无收,那就是没钱没粮,等着饿着升天就没风险了。”这阴阳怪气的。
祁英犹豫了,“我担心做不来。”
“那你想想你的那个人。要是有个工作,估计后面事情会顺利很多。”
“我知道。”
“还没来得及问你,你跟骆家姑娘的事情进展得怎样了?”霍眠山见祁英脸色又变了变,大惊,“你这伤不会就是因为她?”
“她家大哥刚好就在隔壁的市里当兵,请了假来看她,没想到看到我。最要命的是,朝朝她跟大队长家的奶奶说漏嘴。你知道的,他们是亲戚,奶奶担心,就告诉了朝朝大哥。”
后面就顺理成章地被找上门,不,是找到地里,把他按在地里往死里打啊。于是好好一个俊秀知青小哥,成了这猪头乌眼的模样。
“你这有点点背啊。”霍眠山一边说,一边笑,毫无可怜祁英的心,计划还没开始,就赶不上变化,还叫人朝朝呢? 他这个外人听着觉得有点刺耳朵。人家大哥见着这狼不生气才怪。
“行了,我回去跟我媳妇说话,也要看书了。看着你的脸我就想笑。”霍眠山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点手伤根本没有能让他伤心。
祁英被他气得话更少了,“你快走。看见我也想打你。”
走到门口,霍眠山再回头叮嘱:“你好好想想,后天潇潇去报道,要是决定了,你也一起。”
“行。”祁英心中感动,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想着自己的朋友,“谢谢,眠山。”
忽然这么说话,霍眠山都有些起鸡皮疙瘩,“我们之前何须客气。走了。”
霍眠山才走到自家门口,却见骆朝媞哭着跑了回来,还想往祁英屋里跑,不知是想到什么,折去她自己的小屋子。
霍眠山看向门口,果然看到一个面容黝黑,眼神犀利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这人没穿绿军装,可一身气势,说明就是当兵的。
那人朝着霍眠山看了一眼,想要点头之际,看到云潇潇从屋里出来,走到他身边,眼神犀利了许多。估计在他看来,霍眠山也是个蒙骗小姑娘的混蛋。
他走到祁英的门口,“姓祁的小子,出来。”
一边说,一边还捏着手指哒哒响。
霍眠山心都提起来了,唯恐这人再打一顿祁英,到时候祁英就真的要破相了。他盯着那人凌厉的目光走了过去,“你好,我是霍眠山,在钢铁厂里上班。祁英,你赶紧考虑好,不然没法养家。”话到最后,是伸着脖子朝屋里的祁英喊话的。
那人猛地看向霍眠山,“你在怂恿什么?再乱讲话,连你也打。”
“那个,钢铁厂保卫科科员,你觉得怎么样?”霍眠山小声地笑着问他。
“什么意思?”那人拧着眉头,好像很不耐烦一样。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只是他不大想去,好像是。”
这么好的机会不去,就爱种地吗?种地根本养活不了妹妹!骆家大哥上下打量了一番霍眠山,“谁知道是不是骗我的。”说罢了,竟然是要踹门。嘴上说着怀疑霍眠山的话,但是心里却是信了一般的。既然祁英脑子不开窍,喂到嘴边的肉都要丢开,那他就给他两拳醒醒脑。
霍眠山急忙说:“买一个新门,要花粮食两三斤斤。修一个旧门,要花粮食半斤。要是留下那就是一个姑娘一天的口粮。”
这是点他,要是让祁英花粮食了,最后吃亏的倒是骆朝媞。因为祁英的东西都是属于她的。
骆家大哥迟疑了一下。
祁英在里面听着,额头冒的汗水更多了,霍眠山这不像是劝架,更像是拱火。他不敢让霍眠山再说话,急忙拉开门。
“大哥,我愿意接受眠山的安排。”
骆家大哥这嗤笑一声,“我觉得你是不大愿意。”他捏着拳头又上前去捶了两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