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花熔璋和祝寒烟早早就醒了,两人在院子里相遇,一同用了早饭。
他们饭还没吃完的时候安扶亭就到了,还带上了他最得力的药童,一来便让人开始煎药。
正在煎的这药是给一会儿将要开始运功的二人喝的。
长期如此巨量的运转灵力对施治者的身体和功力都是极大的考验,他特意用了钟灵山上独有的、千年一遇的上阳参以及澄池底生长的妖丝草入药,每日喝两副,可助二人的灵力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充盈、并加快修炼的进程。
安扶亭盯着二人喝完了药,转身进到寝殿内去看了看花璨的身体,经过了一夜的修整,身体内的拟核状态还算比较稳定,心脏也因为护心鳞的作用而在恢复中。
只是因为这个身体在那一战中过于透支,所以恢复得非常缓慢,安扶亭皱着眉头捋了半天胡子才拿起纸笔,将昨日写好的药方又改了改,交给小童去配药了。
司忱戈和祝明烽此时也到了,司忱戈与安扶亭如出一辙、来了便直奔海尘玦查看内部的情况,发现灵核经过一夜的修整,缝隙没有变小反而增大了一点,脸色顿时十分阴沉。
他退回稍远些的地方坐着沉思,这边几人已如昨天一般各自开始了自己的救治部分。
待到夜幕已至,施治方才结束。
铎、烟二人额头渗着细汗,水都没喝上一口便被安扶亭递来的药灌了满口,二人也顾不上说话,一边被灌着药一边催着两个大夫检查今天的成果。
第二日的恢复状态明显比之前好些,身体中的拟核已经不再只是一个模糊的区域,而是稍微有了一点形状。
灵核与海尘玦也配合的很好,碎片之间的裂缝比昨天治疗结束时还要近。
“今晨我来看时发现,经过一夜的休整灵核碎片非但没继续合拢反而还彼此分离了些,但今日输送灵力效果又很是显著,夜晚的分离估计是因为她灵核过度透支、目前还无法蓄力的原因。
我打算让你试试每隔两个时辰给她输两个时辰的灵力,每天输送三次,化整为零,看这样会不会效果更显著些。”
司忱戈继续对花熔璋安排道:“只是这样的话,短时间内虽然没问题,长此以往对你来说是不小的负担,毕竟你身为族长,事务繁忙,不能总是隔一会儿就跑回来寝殿待两个时辰啊。”
“孩儿莫愁,璨儿体内的拟核状态不错,只要灵力输注及时,离开自身灵核一段时间不会有问题。也就是说铎儿可以将海尘玦佩在身上,不必一直留在寝殿中。
况且,祖龙族总不能一直这样扔给长老代管,震璘兄和烟儿总是要回去的,我有一个想法要与你们商量一下。”
闻言,屋内几人皆正色,祝明烽也走进来坐下示意他但说无妨。
安扶亭继续道:“若是在祖龙族内寻一处僻静安全的地方将璨儿躯体安置在内,那既方便了烟儿每日巩固拟核,又不会耽误你们双方的族务,况且你们两家交通这样方便,来往也比在别的地方要快上很多。你们意下如何?”
祝明烽闻言一拍大腿:“这方便啊!有地方,我有现成的好地方!保准安全安静还方便烟儿每日前往。铎儿去我那也方便,这主意好啊!”
花熔璋则垂眸思考片刻,随即抬头道:“璨璨此刻的状态,过去暂住定然添麻烦不少,但既然伯父都不嫌我们打扰,晚辈却之不恭。我拨一队亲卫跟丰禾一起过去,照顾璨璨的同时也能少占用一些旭炎窟的人手,钳钳过些日子养好伤我再送过去贴身护卫璨璨的安全。”
见花熔璋没有过多推辞,祝明烽很高兴,立即起身回去着手安排,他拉上安扶亭一道过去,看药炉和药埔安置在哪里比较合适,出门前不忘回头对几人嘱咐:“两个时辰后,后山石下阁,让铎儿带你们过去,我先去收拾,在那等你们。”
送走了两位长辈,花熔璋下令:“荧炬,迅速筛出一支卫队一会儿与我们一同离开。将上次考核前十名的都带来,确认后先给寒烟认脸。”
荧炬领命而去,丰禾则忙着收拾一些随身衣物和平时花璨用惯了的生活用品——少主虽然现在睡着好像无知无觉,但她依然希望她可以舒舒服服的、每天用自己喜欢的东西。
屋内几人暂时没什么事可做,沉默着坐在一起。司忱戈耐不住安静的气氛,闲聊道:“寒烟,刚震璘伯伯说的那个地方,叫‘石下阁’?那是个什么地方?”
“巨刃山东南沿海,我们以山门为标准,把靠海的那侧叫’后山’。
石下阁就在巨刃山后峰稍微靠近峰顶的位置,面朝东南、视野开阔,又在避风山坳处,很适合静养疗伤。”
“听起来真不错,可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一直没听你提起过,难道一直空着?岂不浪费?”
“就是一直空着的,母亲在世时,石下阁原本是她平日练琴、下棋的地方。
在母亲身殒后,父亲也没有将那里改做它用,只是不时会去那里坐一会儿,或在亭子里与我对弈,或者唤我弹琴给他听,又或者只是自己坐在那里很久很久。”
这是第一次在朋友面前说到自己的母亲,祝寒烟罕见的有了拘谨的神色。
“我的琴‘落霞’便是母亲留下的。我知道她的琴艺高超、留下的很多琴谱都十分难练,我一直以她为楷模。 ”
“竟不知是你母神的旧所,璨璨在那多有打扰,我去找伯父换个地方安置花璨。”花熔璋说着已经起身向门口走去。
祝寒烟忙出声解释道:“兄长慢着,父亲既是主动提出将璨璨安置在石下阁,肯定是打心里愿意的,兄长不必过于谨慎。”
花熔璋闻言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确认道:“可……之前听闻伯父与伯母情深缱绻,怕这样会毁了伯父的念想……”
祝寒烟摇了摇头,道:“父亲一直和我说,当初他和母亲十分想有一个女儿,当初我降生时他俩见是男儿身十分遗憾,便打算再努力生个女儿,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