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事先知道冲击性就不强了。
她想去东京上学,伦太郎想去排球强校,这本没什么冲突的。
但无奈机会都送到伦太郎面前了,她也不能强制要求伦太郎不要吧?可她自己又不想跟屁虫一样去兵库县……
所以,在走之前给伦太郎留下亿点点深刻印象吧!一定要深深的、深深的不能忘记她哦~
在国二时,伦太郎他们打入了青少年国中组排球全国大赛。虽然最后止步在八强,但伦太郎的表现很出色,得到了远在兵库县的稻荷崎教练的注意。
那个叫黑须法宗的中年男人还特地从兵库跑到了爱知县伦太郎家里,亲自跟惠泉阿姨和正山叔叔聊了聊关于伦太郎的以后。
伦太郎当时还在学校训练,他从没想过自己能得到球探的挖掘,所以到家之后吓了一大跳。
后来听他调侃说,他当时脸上的表情都狰狞了,把枝子都吓哭得抱着惠泉阿姨嚎啕。
栀子很可惜没能得见当时的场景,不过她很开心伦太郎没有试图瞒着她。
毕竟如果是在事成定局之后才告诉她……呵,她自诩是个讲理的人,会给他机会说服自己的。但若说服失败……那就是命运天定,到“理”伦常了~
黑须法宗是兵库县稻荷崎高等学园排球部的教练,也承担了球探职责。出于对伦太郎的看好,他给了伦太郎一个特招生名额。
特招生啊……还是稻荷崎高等学园的特招生,这算是伦太郎最好的选择了。
不用太过考虑偏差值,也不用想升学后怎么加入新学校的排球社,怎么成为首发正选……更别说知道这件事后,栀子特意去了解了一下稻荷崎排球部的球风,跟伦太郎很合得来呢……
狐狸也算犬科,群聚总是正常的。
“所以栀子,跟我一起吧。”
又到秋日渲染时,红枫漫天染血渍。
栀子曾经看青春剧时,总是不懂少年为什么爱发出这种让人为难的邀请。但当她真的重回少年时,她突然懂了。
成年人是进步的,同样也是倒退的。他们在成年人的生活里失去了少年的意气风发和固执,换来了生存的虚假和油滑。
麻木、漠视……我们所有的痛苦,都与前代不相上下。
可她此时正年少,可以意气风发,可以固执。
“不,我要去东京。”栀子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伦太郎的眼睛瞬间冷沉了下来,他慢吞吞地重复说:“你……要去东京?”
栀子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少见的炸毛狐狸,坚定地说:“是的,我要去东京上学。”
“……为什么?栀子,我之前从不知道你喜欢东京啊?”
伦太郎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难看,眼眸黑沉沉的,浑身的肌肉在情绪作用下紧绷着,保持着一种前倾的姿势,似乎试图上前钳制住栀子。
栀子暂时没有回答,那双越长大越清浅的紫色眼眸静静地看着他,想借这个难得的情绪崩溃点认清她不曾知道的伦太郎。
他们是幼驯染,自小一路长大,这没错。但同样的,他们也有不曾对彼此倾述过的阴暗面。
她喜欢伦太郎,这个独独偏爱她的少年。
那么,出于被称为控制欲的冲动也好,独占欲也罢,她想认识到所有的他。
这唯独是不能对其他人说的阴暗想法,毕竟这个年龄段的少年少女们,他们的感情是天真烂漫、纯真美好的。而不是同她一样,像抓住了自己仅有的猎物,时刻等待着把他吞吃入腹。
真的病病的啊~她……都是岛国文化的错!
“……伦太郎,你在生气吗?”栀子轻声说,同时伸手试图抚摸他的脸颊。
伦太郎气愤地避开了,好几年没见到的红眼圈又重出江湖,但没有落泪。
他那双向来清透的眼睛里此时盈满了愤怒和一点阴暗的怨恨,死死盯着她,“栀子,你在诓我,对不对?你才没有要丢下我一个人去东京对不对?!”
啊呀……都开始一抽一抽了耶~真可怜……啊不,真可爱啊~
栀子的笑脸难耐地露了出来,她难得对他动用了自己的大力,一把掐住了他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身前带。
他长得很快啊……现在都一米八了,而栀子在接近一米六左右就开始生长缓慢了起来。
她死死地钳着伦太郎的右手,让他难以摆脱,满脸灿烂地轻声说:“没有诓你哦,我确实要一个人去东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