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就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各式蝙蝠,对哦,今天已经是万圣节前夕了。
想起来去年万圣节的时候,正好是小天狼星第一次闯进学校,整个学校都因为他兵荒马乱,我还和布雷斯出去喝酒了,怎么一眨眼就一年了。
我疑惑地晃了晃脑袋,眼前的装潢让我陌生,而床铺却分外柔软。
我正坐在小天狼星的床铺上。
而他的头一点一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坐在地上,靠着床睡着了。
我的心猛地一软,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正准备偷偷溜走,小天狼星忽然被我吵醒了。
他显然很紧张,立马跳了起来,并扶住了我的肩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易碎品呢,“凯瑟你怎么样了,你没事了吧?”他问。
“我能有什么事儿?”我觉得有些好笑,“你当我是瓷娃娃吗?”
小天狼星笑了笑,他迫不及待地解释起来,说他昨天太激动了,要跟我说对不起。他说了一大堆,大致是希望以后我别学习黑魔法了,也别用这玩意伤人。
我满口答应了,至于学不学——当然没人管得了我。
小天狼星肉眼可见地开心极了,他使劲晃了晃我,然后高声唱起了歌。我借口还有事,帽子一戴就跑了。
我今天很早就去礼堂了,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有谁把名字放进火焰杯中了。
有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他简直是众望所归,投入纸条时引发了不少的欢呼。还有拉文克劳的罗杰戴维斯,他的支持者也很多,我还以为他没到年龄呢。估计霍格沃茨的勇士大概在这两位之中胜出了。
斯莱特林的高年级可能直接继承家业去了,所以没心思报名比赛,但是整个学院连一个拿得出手的人都没有,也够丢脸的。
还有一件搞笑的事:韦斯莱家那对双胞胎竟然喝了增龄剂,企图蒙混邓布利多设下的年龄线。果不其然,他们俩都被变成了小老头,看着他们出糗,我快要笑死了。
可能是见我笑得太猖狂了,弗雷德、乔治还把一绺白胡子拽了下来随手扔到了我的手上,说要让我好好保管,看看他们老了是不是真长这样。
今天是周六,难得可以放松的时刻。
我向黑湖走去,耳边还不停地传来戴维斯朋友们的夸耀声,类似于“罗杰好样的!”“戴维斯最棒!”之类的,这引起了许多赫奇帕奇的不满,也开始高喊“塞德里克必胜!”
我快走了几步,只想赶紧远离这些风云人物的是非之地。
现在的天已经很是寒凉了,深秋露重,我一个人闭着眼躺在湖水边的草地上,任由露水浸湿了我的鞋袜衣裙,却是说不出的惬意。
这种感觉真好,什么也不用想,看看天色,且听风吟。
这段时间,布雷斯来找过我几次,他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对他冷淡了,想问问为什么。其实他什么问题都没有,有问题的是我。那天的槲寄生,以及我荒唐的梦境,无一例外打破了我的舒适圈,被触碰到的蜗牛不会走向圈外,只会缩得更紧。
德拉科也是这样,我们见了彼此最隐私的部分,只能用更加的疏远来缓解这份过度亲密,但还有点不同的是,他看起来也不打算理我了。
“嘿,布莱克小姐,想什么呢?”一道声音拉回了我天马行空的思绪。
刚刚被簇拥在人群里的罗杰戴维斯此刻正一个人坐在了我身边。他的额头挂着细密的汗,灿烂的笑容简直和我的世界不是同一个季节。
“我在想厉害的戴维斯先生以后会拿获胜的一千加隆做些什么?”
戴维斯哈哈大笑了两声,他说他接过我的祝福。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见你,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会和朋友们在哪里喝酒。”
“我来随便画画,这儿空气好,人少。”戴维斯举起了手里的颜料和画板,朝我眨了眨眼。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布莱克小姐呢,我也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会坐在奢华的宝座里享受着各方追求者的恭维。”他油嘴滑舌地说。
“这什么鬼啊,刻板印象了。”
他扭头笑了笑:“谁说不是呢?”
戴维斯没再说什么,而是专注于他的画板了。我好奇地凑过去,不得不说,他的水平还真不赖,笔下是流水淙淙,山间翠竹,一间小房子,一个时间转换器扔在房子下,窗户前趴着一个人,似乎在等待着一个人归来。
“这是——?”
“这副画叫等待。”他直截了当地说,“画里的人是我,我一直在等一个人,等了好多好多年。”
他的眼神看起来真挚又忧伤,倒不像骗人,可是这话真的很像一种拙劣的撩妹说辞啊。他才多大,他等的人难道是个小孩子不成?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明显了,他笑了笑:“不信?”
我忙投降:“我可没说。”
这么优秀的高年级,也会有伤感的时候、也会有等待很久却等不到的人…
可是等待的意义是什么呢?我抬头看向天空叹了口气,云朵层层叠加成了灰色,或许和五年、十年前的今天没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阴冷、潮湿。可是时令更改,沧海桑田,等待的那个人还会是记忆里的样子吗?
我有时也会想起和德拉科在马尔福庄园的岁月,想起漫山遍野的玫瑰园,想起随风而飞的秋千架…那些困在时间的年轮里不愿意醒来的人,究竟是过去的人太过璀璨,还是现在太过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