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庆幸还是生气,凯瑟走出图书馆时正巧看见了在一旁“看书”的两人,她眉飞色舞地走了过来,德拉科感觉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她却挨着西奥多坐下了。
她开心地拿着笔记本炫耀,眉眼鲜妍像一朵生动的桃花,“你知道我拿到什么了吗?”
西奥多感觉喉咙干干的,“什,什么。”他木木地问。
一旁的德拉科只好装没看见她,使劲地哼了声。
“只有德姆斯特朗才能学习的咒语诶,西奥多你要看看吗?”
德拉科哗啦啦翻着书页,又使劲哼了声。
然后他听见凯瑟和西奥多在小声嘀咕,大概是在问,德拉科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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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里,德拉科采取了很多方式吸引她的注意,他现在天天花一个小时打扮自己,比布雷斯时间还长(不过布雷斯在见德拉科这么做之后起得更早了),从前都是别人恭维、奉承他,勉勉强强做了一堆事之后,可把大少爷难为坏了,关键是还没什么效果,德拉科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像个小刺猬。
很快,第一场比赛开始了。
波特选中了一只匈牙利树蜂,临上场时,小天狼星不住地给波特打气,而凯瑟则站在她爸爸旁边,俨然也是波特的支持者。
德拉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想了想还是希望波特别死在比赛里,他还要接着和他比呢。
当麦格教授宣布舞会将会在圣诞节举办后,很快,德拉科就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对了。
她几乎每节课下课都会被人拦下。
“德拉科,与其在这里生闷气,你也去邀请她啊~”布雷斯眯着一双狐狸眼,抱着胸,语气轻佻又散漫。
德拉科扬着脑袋,傲慢地挑了挑眉,“你不怕凯瑟答应我了就没你的份了吗?”
布雷斯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该死,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又不想邀请她。放你的心吧,要说舞会——反正没有喜欢的人,我倒宁愿一个人去。”
“真假的,你那么多女伴,随便喊一个不就成了?”
布雷斯一副风流倜傥渣男本色。
“大家不过是一起找乐子,要不然多无聊——喂,别用这眼神看我,我又没欠谁,她们也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消遣时光的玩意儿。”
说着,他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笑容很灿烂,灿烂得发苦,“我是真的希望她能答应你。”
德拉科受了刺激,咬了咬牙,决定把凯瑟拦住。
该死的...瞧他遇见了谁?德拉科刚把她拉到一边,那个没眼力见的胖小子纳威隆巴顿就小跑了过来,他手里捏着一封信,紧张地递到了凯瑟面前。
凯瑟笑着打开了信,“你也是来邀请我的?”她问。
纳威隆巴顿使劲点了点头。
德拉科心里的无名火不住地往上冒,他们两人说说笑笑,倒全把自己给忽略了。
“小哭包隆巴顿,你也配邀请她?”德拉科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瑟缩男孩。
凯瑟也有些恼火,她把纳威拉在了身后,“隆巴顿先生怎么招你惹你了,你又欺负他。”
两人互相瞪了一会,还是德拉科先泄气了,这种感觉像什么呢?像明明看见却抓不到手里的云;像含着一颗柠檬雪宝,酸酸涩涩地在舌尖化开;像夏天的冰激凌,甜美的奶油在炎炎夏日里化开,只流了一手的失落与粘腻。
德拉科垂下了不可一世的脑袋,放开了拉着她的手。
当然,邀请自然也没说出口。
“布莱克,谢谢你,谢谢你刚刚帮我。”纳威忙说。
好像一束光照了进来,一瞬间的功夫,就乌云退散,晴空万里了。
纳威晕头晕脑地想。
凯瑟摇了摇头:“我不是为了帮你,只是我最近和他闹别扭,你正好在那里,何况从前你也帮过我,我还欠你个人情呢,所以,该我谢谢你哦。”
纳威不住地摆手,“不不不,不欠,是我…我想这样。”
眼前的女孩儿突然眉眼俱笑,如同一弯明月,她直视着纳威的眼睛:“隆巴顿,我记得你挺勇敢的呀,怎么不知道反击呢?他欺负你,你就打他呀。你越退让,他们越逮着你欺负。”
纳威呆呆地看着她,磕磕绊绊地应了声“好”,这些年来,她是第一个说自己勇敢的人。
纳威隆巴顿一直是一个和平主义的男孩。
从小奶奶就告诉他,他不够勇敢,不如他的爸爸妈妈。他也一向心宽体胖,以平和温吞的姿态面对着奶奶的恨铁不成钢,面对着同伴们的调侃、马尔福们的奚落,没人知道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关着一头猛兽。
一头善良、坚韧、又勇敢的猛兽。
这头小兽最开始是由被邪恶黑巫师逼疯的爸爸妈妈带给他的!
是小时候,严厉的奶奶眼含泪花,告诉他,无论世界多么疮痍,一定要成为一个好人,一个善良的人。那头小兽就此长出了无坚不摧的鳞片。
是长大些,圣芒戈里,被妈妈数不尽的糖纸滋养大的。
一片糖纸、寸寸相思。
纳威看着凯瑟的背影出神,仿佛看到了那颗属于自己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