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过后就马上把我找他借隐身衣和活点地图的事全部告诉了詹姆,如我所料,他们俩之间根本没有秘密,兄弟一条心,所以我找谁借都一样。
我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了两天,学校里一切风平浪静(至少表面上),没有任何人找我,食死徒、傲罗,老师,或者邓布利多。
我们三个周一晚上等没人的时候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商量了一番,当然主要是我和詹姆在激烈讨论,而西里斯就坐旁边面无表情地听着,他基本上一言不发,詹姆问他什么他都说好。我估计就算詹姆·波特最后决定去杀/个/人,他西里斯·布莱克也可以麻溜地跟过去给他善后处理尸/体。
十一月底在德国有一个例行的威森加摩国际会议,讨论的结果我们决定等到老邓刚好去参加那个会议不在国内的时候闯进去,到时候就算发生什么意外,他一时也赶不回来。
詹姆对我们这个充满漏洞和不稳定因素的计划非常满意,他跃跃欲试,并且估计觉得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或者一个敢去校长办公室偷东西的莉莉·伊万斯跟他更有共同语言了。反正现在每次跟我打招呼的时候他都热情得如同夏威夷六月的阳光,有好几次我觉得他甚至想脱口而出我的教名,当然被我警告地瞪了一眼后又咽回去了。
西里斯还是老样子,懒散、傲慢,在课堂上永远一副睡不醒又兴趣乏乏的模样,黑眼圈越来越严重,如今他整个人阴郁的气质愈发明显,让我开始有一种雷古勒斯都比他开朗外向的错觉。西里斯在70%的时间里,特别是詹姆·波特就在他旁边的时候,还是视我如空气,我们根本没办法作为同学正常打招呼问好。而在剩下30%的时间,是有时候我一回头,恰好发现他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然后我们会不经意间对视两秒,他再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我估计他是在暗中观察我是不是值得他最好兄弟的一腔热情,或者他开始怀疑莉莉·伊万斯换芯了。
反正无论是哪个理由,我和他都没法好好交流沟通。
又过了一周,我在一边掰着指头数日子一边等那个国际会议快点到来,同时不得不每天蹭玛丽早餐时间的报纸看。我过后有在《预言家日报》看见一个比较详细的报导,大概是介绍翻倒巷12B屋主沙菲克女士的生平,同时暗示那位JT先生可能与她有着“相对无法公开”的秘密。
唯一引起我注意的可能就是悼念版面给出的JT先生年轻时的照片与那天我见到的那位先生在相貌上没有丝毫共同点。当然他的相貌倒是符合那位先生所说的“年轻时也是一名俊小伙”,我猜岁月给他的脸带来了巨大而难以抹去的伤害,亦或是他那天也像我一样没有以真面貌示人。
我感觉自己处在台风的风眼里,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周围早已疯狂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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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是一个暴风雨来临的早晨,当天早上我习惯性早起,没想到格兰芬多的学院桌上热闹非凡,所有人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我问了玛丽才知道今天早上格兰芬多又要和斯莱特林比赛。
“上次不是跟斯莱特林比过了吗?”我不解地问,毕竟公共休息室那次庆祝我还历历在目。
“是的,本来今天格兰芬多要和拉文克劳比赛,但是拉文克劳的找球手昨晚突然受伤了,他们申请和明年三月份的斯莱特林换时间。”玛丽在我耳边兴奋地说。
“好吧。”我撇了撇嘴。
我本来以为这次比赛与我毫无关系,但不幸的是,就在我一边悠闲地喝咖啡一边在格兰芬多的学院桌看报纸的时候,向来只在图书馆出现的平斯夫人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她踏上教职工餐桌的木台阶,咚咚咚的脚步声吸引了一半人的目光,然后在邓布利多的旁边耳语了两句就走了。
“同学们,”邓布利多站起来,用了一个声音洪亮,整个礼堂的目光瞬间都移到了他身上,“很不幸,由于昨晚的暴风雨,图书馆有一部分书籍因为被淋湿,平斯夫人抢救了一晚上感冒了,决定今天不开馆。”
“噢不——”整个礼堂可能只有我和几个拉文克劳学生发出了哀嚎。
“莉莉,看来今天你不得不跟我一起去看比赛了。”玛丽笑嘻嘻地在我旁边做了个鬼脸。
“哎——”我瞄了一眼对面跟得了多动症一样上蹿下跳的詹姆,重重地叹了口气。
平斯夫人不是这个早上霍格沃茨礼堂唯一一位不速之客,就当我们吃完早餐准备离开时,一位举止优雅、表情严肃的女士带着她穿着一身粉色的年轻小跟班走了进来。
“魔法部副部长来这里干什么?”
“巴诺德还能来干什么,不会是想请校长当魔法部长吧?去年詹金斯刚下台...”
“不可能,米彻姆才当了一年——”
“哼,除了给阿兹卡班添了几个摄魂怪,我就没听说过他干了什么有效抑制神秘人那伙人的行为——”
我听见人群中传来了一阵阵窃窃私语,得益于最近每天都在看的《预言家日报》,我勉强认得几个魔法部的官员,比如眼前这位,魔法部副部长,米丽森·巴诺德。
米丽森·巴诺德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她身材中等,长着一张严肃的长脸,嘴唇很薄,涂着浅色的口红,抿得紧紧的,她留着一头精心保养、梳得一丝不苟,完全可以去拍麻瓜洗发水广告的栗色披肩半短发,当她威风鼎鼎地走过礼堂过道时那头秀发随着她的步伐轻轻地一甩一甩。
我没有想过面前这位从长相气质到发型与撒切尔夫人都颇有些相似的女人会是1980年之后的魔法部长,并在那个位置呆了十年。如果那时候我已经知道的话,光是想象这两位从身材、长相到风格都有些相似的女人在唐宁街十号碰面一定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画面。
“真是一位优雅迷人的女士,我要是以后有她一半就好了。”玛丽在我旁边小声感叹。
“玛丽,”我转过头,认真地望着她,“永远不要轻易去崇拜一位政客。”
有人曾经说过,撒切尔夫人的去工业化政策使得在二战后本来是战胜国的日不落帝国永远丧失了成为一流国家的可能。她是一个典型的中产阶级以上的保守党代表,受到来自几乎所有工党支持者的憎恶。有人说本来苏格兰无意脱英,自她上台后才开始改变。更有人说英国的失业率比她上台前翻了两三倍。
有时候我很怀疑你英人民对撒切尔夫人的恨意要超过对几十年前那位维也纳艺术学院落榜生的恨意。比如那首广为流传的《我要在你的坟前跳舞,撒切尔》,你可以在b站看到相关的视频。比如她去世的时候很少有人献花,令人印象深刻的新闻照片反而是一瓶牛奶(撒切尔当年把给英国中小学生的免费牛奶计划取消了),而戴妃逝世时英国人民的花可以铺满整个广场。再比如她是为数不多的,甚至可以说绝无仅有的,做了一个多世纪死敌的利物浦球迷和曼联球迷,乃至整个英超球迷共同憎恶的对象,她去世的后的几天你甚至可以在社交网络看见各种英超球迷的庆祝视频。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到被利物浦和埃弗顿球迷提起来就恨得牙痒痒的1985年海瑟尔惨案。
1985年欧冠决赛是利物浦VS尤文图斯。决赛地点在年久失修的海瑟尔体育场,利物浦和尤文图斯都强烈要求欧足联更改比赛地点,却没有被欧足联采纳。海瑟尔地区是意大利人聚集地,欧足联把门票分成3份,一份给利物浦、一份给尤文,一份留给中立球迷。但是中立球票大多被海瑟尔地区意大利人买走,利物浦球迷入场时,发现尤文球迷比他们多一倍。双方球迷更带着满身酒气进场。在距离原定比赛开始时间还有半小时,在利物浦球迷区的流氓开始闹事,有些还在纵火。在比赛中,不断有双方球迷的辱骂和投掷行为双方球迷大打出手,导致看台倒塌。当场压死39名尤文图斯球迷,并有300多人受伤,这就是著名的“海瑟尔惨案”。
赛后所有的英国球队并被撒切尔夫人禁止参加欧洲的赛事长达五年之久,利物浦则达七年。有人说是因为在英国人眼里足球是工人阶级的运动,而撒切尔夫人向来以保守党的利益为重。这场禁赛不单影响了利物浦,也影响了曾经有机会参加欧冠比赛,赢得几座欧冠,却被那个禁令给耽误了好几年的埃弗顿。同时有许多英超(当时还叫英甲)球员为了踢上欧冠在那几年里纷纷跳槽去其他国家的联赛。
当然普拉蒂尼那个禁区外点球大肆庆祝被黑了几十年已经是后话了。
“咳咳咳——”正在神游的我被一阵咳嗽声拉回现实,没想到是米丽森那位矮个小跟班首先出声,她故意大声地咳嗽了好几下。
礼堂慢慢安静下来。
“各位同学,不好意思,我们尊敬的副部长女士,现在要和你们的校长说话,请大家保持安静。”她用一种滑腻腻的小姑娘腔调说道,还在末尾添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我这才发现她笑起来就像一个癞ha|ma。
全套粉色的制服,小姑娘的腔调,癞ha|ma的面部特征,微胖矮个子,还能是谁呢,年轻的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就站在我面前。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真的有一种一开口就令人非常倒胃口的魔力。
“不用等了,请大家都离开吧,我今天可能有一个重要的会议,需要霍格沃茨所有的教师参加。”米丽森用一种低沉、威严的语气说道。
不得不说她的语气比粉红癞ha|ma客气友好多了,大家站在原地犹犹豫豫的,麦格教授可能是看出了学生们渴望魁地奇的心情,她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魁地奇比赛照常进行,霍琦夫人会在现场当裁判,现在请大家都离开。”
我和玛丽跟随者大部队往外走,我故意逗留到最后,想多观察粉红ha|ma和魔法部副部长一会,但是某个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伊万斯小姐,请给我一个幸运之吻吧,在额头就行。”已经换上格兰芬多队服的詹姆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对我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一脸期待的样子真是要多厚脸皮有多厚脸皮。
“詹姆·波特,你想得美。”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詹姆周围的队友们都哄堂大笑起来,整个格兰芬多院队充满了快活的气息,感觉大家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
就在此时詹姆身边的西里斯突然迅速打断,表示他要去三把扫帚搬几箱黄油啤酒过来,然后在十秒内快速把卢平和彼得一起拐走了。
“布莱克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他以前波特的比赛可是一场都不落下。”玛丽在我旁边念叨。
“可能不想让大家庆功宴没酒喝吧。”我随口回答她,一抬头目光刚好与一身绿色的雷古勒斯撞在一起,他穿着斯莱特林那身队服,手里握着一把精美的扫帚,显得身材尤为高大瘦削。
本来一脸高傲面无表情的雷古勒斯居然冲我露出一个非常友好的、一点也不布莱克的笑容,他眉毛一挑,吓得我赶紧移开目光,还好现在礼堂里没人注意到。
今天早上的比赛本来固定需要霍琦夫人和另外一位老师陪同,但是由于魔法部副部长的到来,只剩下霍琦夫人一个了。
这是我来这里的两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踏入魁地奇球场,我不知道莉莉·伊万斯本人的平衡能力如何,反正我刚来的时候曾经出于好奇去扫帚间试了一把破旧的扫帚,当它离地超过一米的时候我的尖叫声可能把黑湖的巨乌贼都吓得探出水面了过来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碰过扫帚,感谢我不是一年级就穿过来,不用去上那个该死的飞行课。
魁地奇球场一共有九个看台,除去中间的解说看台之外,另有八个分别归属四个学院。
格兰芬多的传统习惯是一到三年级学生坐其中一个视野比较好的看台,四到七年级坐另一个比较差的,美名其曰照顾低年级小同学。但是我十分怀疑这么分座位的原因更有可能是方便那群高年级的学生们聚在一起边看比赛边饮酒顺便骂一些少儿不宜的话。你英传统就是足球配啤酒加各种粗话俚语,到了巫师世界也一样。
出于想要多花时间在图书馆查资料,以及不想和莱姆斯一起巡夜避免多接触露馅的心理,我在这学期开学初已经向麦格教授辞去了级长职位,作为格兰芬多六年级剩下的唯一一位女性,玛丽顶替了我原本的位置,而她今天的职责就是要去那个低年级看台看着那些小同学防止出什么意外。
我十几年前看原著的时候就一直在思考为什么霍格沃茨的魁地奇比赛永远那么风雨无阻,比如就算今天出了点意外,斯莱特林其中一个专属看台的几根固定立柱昨晚被雷劈裂,整个看台全垮了,残垣断木稀稀拉拉地浸泡在雨水中,霍琦夫人也只是上去检查了一番后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然后宣布一部分斯莱特林的学生必须得到其他学院的观众台去挤一挤。
于是没过一会,艾弗里和穆尔塞伯和另外两个七年级生不客气地大步朝我们这个看台走来,他们故意占据了最前排的位置,格兰芬多这边的观众群传来一阵阵不满。
“拜托,不会另外找其他位置吗?”我听见一个三年级的格兰芬多学生在喊。
“滚开!”他们把几个坐在前排的低年级的女生从座位上赶起来。
有一个二年级学生想要抽出魔杖反击,结果马上被那两个七年级的斯莱特林学长围了起来,他的两个伙伴也抽出了魔杖,真不愧是格兰芬多的,二年级就敢挑战七年级。
我皱着眉头拨开人群大步走过去,艾弗里和穆尔塞伯一见我过来眼睛一亮,不怀好意地站在那对我龇牙咧嘴,看上去似乎很期待我动手。
我掂量了一下自己现在出手时机,感觉至少是一对四,在场高年级的就剩我和玛丽,玛丽实战成绩可能就彼得那个档次,外加一群低年级学生,我们基本上孤立无援。
“请把座位还回去。”我平静地对他们说。
“伊万斯,这次没有你男朋友给你撑腰了,不敢动手吗?”艾弗里首先开口。
“我敢,还有一点,波特不是我男朋友。”我不耐烦地对他翻了个白眼。
他们两发出一阵尖酸刻薄的笑声,而那两个斯莱特林的学长也跟着笑起来,还故意吹了几声暧/昧的口哨。
此时赛场上霍琦夫人的哨声也响了起来,比赛在全校学生的欢呼声中,在这个能见度不足五米的暴风雨下拉开了帷幕。
“你们几个先坐回去吧。”现在赶过来的玛丽对那几个被赶出来的一年级小姑娘说。
她们几个面面相觑,站在那瑟瑟发抖,谁也没有动。
艾弗里和穆尔塞伯在我旁边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嘲讽:“这就是所谓格兰芬多勇气?”
“这就是斯莱特林挑战格兰芬多的方式吗,六七年级的成年人欺负几个一年级小姑娘?”我不客气地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