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天文学课我感觉更像是一个给天文爱好者外加占星狂热者开的课程,上这门课基本上就在翻来覆去讲一些星座知识、神话背景,占星的黄道十二宫意义,外加一点点本科生《普通天文学》前两章就能概述完的东西。观测用的望远镜更落后了麻瓜几百年,完全就是18世纪的玩意,造型还模仿当初牛顿发明的那台。一小块就要几十万的CCD是什么,HST是啥玩意,他们这些愚昧无知又自大得要死的巫师是不会懂的。
很神奇的是这门课是可能是唯一一门詹姆和西里斯没有一起上的课,其他时间里他们两在课堂上都是出双入对,要不是詹姆·波特对原版莉莉·伊万斯矢志不移的追求弄得全校皆知,我非常有理由怀疑他们两会被编排成一对——咳咳扯远了。总而言之,周二晚上,当我们六年级还继续上天文课的学生们完成了观测记录下课时,刚好我被轮到回收这些牛顿他老人家copy版本的玩意装回盒子内,并且因为它们的娇贵镜片(?)而不能使用魔法。
就当我花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把最后一台望远镜小心翼翼地装回木盒子内并塞回柜子里,准备收拾书包走人时,通往塔楼顶的楼梯传来了一阵轻微又蹑手蹑脚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太过诡异,如果它大了那么一点,我会很自然地觉得是刚才上课的学生忘记了什么东西而折返,但是这样的脚步声,在我这个刚被人从高台上推下去的人眼里,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现在塔楼顶空无一人,我把魔杖悄悄地从口袋里抽出来,眉头紧锁,眼睛紧紧地盯着掩映在黑暗处的入口,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加速。
当某条银绿色的领带首先映入眼帘时,我的心可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但是那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步,在看清了来人是谁后我又松了一口气。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脸色看起来快要和满月时的莱姆斯一样惨白,几日未见我感觉他更瘦了,现在的他看上去不像巨型蝙蝠,更像一只巨型的八爪蜘蛛。斯内普和现在的我一样眉头紧锁,寒风从黑湖的方向灌来,那件斯莱特林袍子的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几缕油腻腻的长发从他面前吹开,在风中轻轻来回飘荡。
我们对视了大概有将近半分钟,这半分钟里我们两就站在那,谁也没有说话,他看上去像是在思考要如何开口,而我则在想他是否看穿了莉莉的外壳下藏着的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灵魂。
到最后我忍不住了,决定先发制人。
“晚上好,斯内普,有什么事吗?”我尽量用一种非常平和、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对他说。
当他听到我用他的姓而不是他过去几年来所习惯的那个“西弗”来称呼他时,他的脸爬上了一丝显而易见的痛苦,然后又被他迅速地掩盖住。
“莉莉,你….”
他开口完又顿了几秒,显然还在思考怎么陈述,我朝他扬起眉毛。
“你…好点了吗?”
“什么?”我不解地问。
“听说你….你上周六被人…从魁地奇看台上推下去。”斯内普现在说话吞吞吐吐的,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去。
“准确来说,是穆尔塞伯,就是我曾经警告过你多次不要和他往来的那位,还记得吗?”现在我双臂抱在胸前,抬起下巴瞪着他。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没有回答我。
“还有,你不用多管闲事替我报仇,我自己已经解决了。”见他不回答我继续补充。
“我——”他看起来有点急了,一边说话一边走上前来,但是我马上后退了一大步。
“想要谈话就保持距离,斯内普。”我刻意又叫了一遍他的的姓氏提醒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疏远的态度和语气刺激到了他,现在他脸上的痛苦已经完全掩盖不住了。
“莉莉,我们——”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上学期期末我已经说尽了。你选择你的道路,我选择我的。”我对他冷冰冰地说道。
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你这学期——”
“我知道我变了很多,”我直接打断他,“但是人总是会变的,你变了,我也变了,我们都不再是十岁那年在科克沃斯的游乐场初见的我们了。”
我发现我和雷古勒斯打了几回交道后也学会了他先发制人的招数,不得不说这还挺管用。
斯内普没有回答我,但是他那张惨白又泛着点蜡黄的脸上的痛苦加深了。
“你现在已经下定决心追随那位大人了不是吗?如果我现在让你放弃,你会听我的吗?”
“我——”
“我知道你不会。”我替他回答。
一阵沉默,斯内普还是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抓着那件斯莱特林袍子的下摆,从他握紧的拳头泛起的青筋看,我怀疑那件袍子要被他抓烂了。
“你不可能同时拥有我的友谊,又对伏地魔大人俯首称臣。”我对他冷酷地宣布。
“莉莉,我们就不能——”
“不能什么?和好吗?你每个霍格莫德周都去猪头酒吧二楼做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眯起眼睛瞪着他。
他又沉默了,有时候这让我很怀疑在哈利时代那个伶牙俐齿嘲讽技能max的斯内普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