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雷夫人应该是给整个二楼露台施加了一个强大的保暖咒,在深冬伦敦的对角巷这里的温度却仿佛初夏的霍格沃茨,清爽怡人,温暖却不闷热,随处可见的宽大绿植的存在让身处其中的顾客们忘却了头顶上是死气沉沉的铁灰色天空。
伊万斯在入座的时候就脱掉了她那件滑稽可笑的麻瓜外套,她的里面穿着是一件更滑稽的绿色麋鹿头图案麻瓜圣诞毛衣,这倒是和她的眼睛颜色很相配,雷古勒斯在心里暗暗想到,而且这件毛衣极度贴身,勾勒出了少女苗条纤细的腰线和丰盈的......西里斯肯定费了很大的劲没有去偷瞄她。
西里斯刚刚去上厕所了,他离开之前还用魔杖指着他又威胁了一番,雷古勒斯很想嘲讽他两句,他的哥哥紧张伊万斯的时候就好像她对他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雷古勒斯端起那个印着金色玫瑰的骨瓷杯抿了一口,醒酒茶的味道非常奇特,它混杂了大约有八种花卉和五种不常用的草药,雷古勒斯尝到了药草、甘草根、艾草浸液和椒薄荷的味道,但是它调制出来的口感却趋近于普通的花茶,穆雷夫人的手艺绝对是个赫奇帕奇。
伊万斯在此刻抬起头,他们两隔着桌子对视了一秒,有一缕长发从她的额前掉下来,雷古勒斯很想伸出手帮她别上去,但是他忍住了。
“布莱克,你好点了吗?酒醒了?”伊万斯皱着眉头问。
他没有回答他,而是用一只手撑住略微沉重的脑袋,歪着头打量她。
她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雷古勒斯能察觉到,伊万斯有什么情绪几乎都写在脸上,或者有时候明明她掩饰得很好了,但是他还是能敏锐地捕捉到那一点点的变化。
“你刚才在强撑,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她清了清嗓子稍稍扬起下巴对他说道。
可是这会雷古勒斯却注意到了她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一张一合,因为她刚刚喝过果茶上面还挂着一滴水珠,显得很是丰润动人,他好想凑上去把水珠吻掉,该死,他在乱想些什么。
“喂喂,布莱克,你在听我说什么吗?”她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当伊万斯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听不到背景音里小女孩的尖叫声了,在某种程度上他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布莱克?布莱克?布莱克!”
雷古勒斯身体猛地一抖,他回过神来,伊万斯坐在他对面,她嗔怒着,双手微微握拳,那双翡翠绿的眼睛此时像是要喷出火来。
“你是不是故意不理我?”她恼怒地问他。
“没有。”他下意识回答她。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布莱克?”她对他熟练地翻了个白眼,梅林,为什么他现在觉得伊万斯翻白眼的样子也很可爱?
“说什么?”
“你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肯告诉我。”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大清早在翻倒巷四处乱窜,喝得酩酊大醉,然后还——咳咳,反正我才不信你只是跨年夜多喝了几杯而已。“
“我——”
“你刚才在你哥哥面前逞强,我不拆穿你,但是很明显你就是发生了什么,不要跟我否认,布莱克,我看得出来。”她一脸笃定地望着他。
真有趣,莉莉·伊万斯居然想在他这里挖出什么秘密。
“那我也可以说,伊万斯小姐,你这个假期也发生了什么,不要急着否定,我也看得出来。”他轻轻松松地回应她。
伊万斯沉默了,她端起那杯茶尝了一口,然后垂下双眸,洁白纤细的双手拢着茶杯,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那个金色玫瑰的图案,像是在思考什么,雷古勒斯注意到她的头发上有一个小小的发旋,看起来很可爱。
“告诉我,你的大脑封闭术有多好?”她最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抬起头注视着他,目光灼灼。
“足够好到邓布利多从我这里挖不出什么秘密。”他自信满满地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你们食死徒总以为邓布利多会对学生用摄神取念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嘲讽的哼声,“事实上你们最该提防的恰恰是你们的主人。”
“伊万斯,如果你想和我谈论黑魔王那你选错时机了,不如我们来谈一下你那瓶药水——”
“圣诞夜有个麻瓜为了保护我死在我面前,我估计回学校可以看到夜骐了。”她突然打断他,雷古勒斯注意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眼里打转,“是食死徒做的。”
“不是我,”他立马否认,“我到现在还没有魔力,什么也做不了。”
“我知道不是你。”她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想去参加他的葬礼,但是魔法部的人不让我去,他们说怕我去那里会引来骚乱和食死徒。”
“他们是对的。”雷古勒斯轻声回答她。
沉默了一小会。
“告诉我,你后悔了吗?”她突然开口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