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后,尤辜雪的眼睛缓慢的聚焦环视四周。
典雅的家具,看样式没有多珍贵,这屋子不算大,也就七八十平的样子,只是鼻尖总是萦绕着一股子药味,地狱是长这样的?
定了下心神后,她让系统查了一下道德值,目前清空了,尤辜雪头疼的闭上眼睛,在那冷的彻骨的水里,她就算会游泳也快熬不下去了,系统告诉她可以用道德值延长生存的时间。
她一着急就换了,也没问要多少,眼下是直接没了,为零。
看来回去要抓紧时间赚道德值了,不然万一成负数,又引来责罚也够头疼的,虽然她只疼过一次,可那一次就够够的了。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来救人的居然会是燕熹,迷迷糊糊间,她是看见了他,应该没看错,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在冰冷的湖水里泡了不知道多久,但尤辜雪有些意识,知道自己是发烧了,浑身上下大汗淋漓,现在身上虚的慌,鼻子还不通,呼吸的时候也能察觉到嗓子疼,像针扎。
眼瞅着案几上放的茶水,尤辜雪掀开被子,下床给自己倒杯水,冰凉的水滑过嗓子眼,是舒服的,可是舒服后就有更疼了。
她难受的咳了几下,又有些反胃,差点将胃里的酸水给咳了出来。
“东家。”
“嗯,她醒了吗?”
“还没。”
尤辜雪听到外面的声音,也就更加确定了,是燕熹救的人。
她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像是在做贼,赶紧放下茶杯,忍着浑身酸软无力想要回床上,接着睡,省的面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结果腿软无力外加有伤,燕熹刚一开门,尤辜雪就直接跪了下来。
阿珑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燕熹好整以暇的双臂环在胸前,靠着门边上下打量她,揶揄道:“这是你感谢救命之恩的方式?阿雪,你的膝盖够软的。”
她好些天没吃东西,方才腿软直接砸在了地面上,咚地一声,膝盖疼的很,还有后背,疼的更厉害,似乎被匕首刺伤的地方,伤口挣的疼。
尤辜雪被糗的耳尖发红,嗓子疼也懒得开口回怼他,只是沉默起身,要坐回床上,她现在这一身单薄的白色寝衣,实在是有些冷。
看她慢吞吞的走路方式,腿上的剑伤有包扎,明显是疼的,以至于她走起来是一点点的挪,燕熹二话不说的上前,微微用力就给人打横抱起,往床榻走去。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闭嘴,以你的速度,这点路能走到二十年后。”
哪有这么夸张?
尤辜雪想反驳,可刚刚那一句话,就说的她嗓子受不了,便也就闭嘴了。
阿珑给她把完脉,面上的神色算是放下了心,这祖宗总算是好转的差不多了,这些天他就围着她转,无论他怎么扎针这人就是不醒,烧退了又再起,他差点都要去佛庙里烧香了。
“姑娘的身体已无大碍,日后好好细养就好。”阿珑起身拿起药箱,“东家,药物后面我会送过来的,我先下去了。”
燕熹嗯了一声,为了防止屋外的冷风倒灌,阿珑贴心的关上了门。
可是这一关,屋内就显得格外的静,静的诡异,尤辜雪不知道为何,这次再度见到他,会有种莫名的尴尬在其中,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她率先败下阵来。
“这是哪?”
“阿珑的住所。”
“我想再睡会。”
燕熹挑眉:“可以。”
她心安理得的躺平了,可闭上眼睛后始终无法放松,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球,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她是真的挺疲惫的,但这人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目光就这么直勾勾的注视着她,有点烫人,纵使她闭上眼都不能忽视。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敏感,燕熹也只是燕熹,镯子和玉佩的事都只是个意外而已,别自作多情的好。
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眸,毫无意外的和燕熹狭长的眸子对上,他深邃漂亮的眼眸中有着不多见的柔和,促使他整张面孔破天荒的温柔,有那么一瞬间,尤辜雪的心尖颤了几下。
“燕明夷。”沙哑的声音混着鼻音响起,床上的人因为发烧,那双眸子雾气蒙蒙的,看的人心里发软,“谢谢。”
燕熹觉得尤辜雪是一个眼明心净的人,他做的每一件事她都能看见,不论好坏,做错了她会毫不留情的开怼,做对了的话,夸赞的话也从来没有吝啬过。
似乎他在她身上的所有投入,都能有看得见的回报。
她从来都不会辜负他。
燕熹淡笑一声:“怕吗?”
尤辜雪垂下眼睫,也不知是不是发烧,把整个人身上那些不起眼却膈应人的小刺都烧软了,她的眼睛微微发酸。
“有一点。”许是觉得这样承认自己怕有些丢人,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崖很高,湖底也很黑,不知道里面会不会窜出哥斯拉。”
她会游泳,可却不怎么游,就是因为她有一点点的深海恐惧症,再加上小时候落过水,或许也是跟恐怖片看得多了有关系,越是黑的地方,她的想象力就越是丰富。
对于那些听不懂的话,燕熹已经不再去细问了。
她用所有的道德值去换生存的时间,费尽力气去撬冰面直至昏迷,却没有想过赶来把她救出来的人,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