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带郝炎离开这个地方。
雷萌抿抿唇,有些干涩地道谢,拿过了通行令。
半夜,一辆马车载着雷萌静悄悄地出了南城门,后面缀着一架货车,载着干草料和水囊,燕门临近长洲,只是燕门广阔且大多荒芜,多带些物资总没错。
今日轮值的正是李大哥,他象征性地检查一番就放行了,在雷萌肩上拍了拍:“别忘了燕门还有一帮兄弟念着你。”
马车行了几十里外,雷萌赶忙跳下车,拨开板车上的草料,郝炎正躺在里面,雷萌和马夫一起将他移到马车内,重新低调出发了。
为防止追兵追查到家里人,雷萌打算先不回平江,自平江边境绕路到西越,再到西陵、管洲、江都、南海,游历个几年,风头过去后再回平江。
燕门至西越路途遥远,雷萌带着郝炎在冬末的平江稍作休整,到西越时已是生机勃勃的春季了。
西越东南面环山,又与临近的平江隔着一条长江,交通不便,原住民少有被教化的,对外来客商多有敌视。
雷萌初来这里,就被当地人来了个下马威。
“什么?你这客栈一晚要一百两银子?这不是抢钱嘛!”雷萌不敢置信,就算中都叫的上名号的好客栈,一晚也不过是一百两。他环视了一圈这个破破烂烂的小客栈,要不是实在找不到住的位置,打死他都不会在这里落脚。
掌柜饱含恶意的目光在门外停的马车上打量一番,算准了雷萌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待宰肥羊,自鼻孔里哼了一声:“爱住不住。”
雷萌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气,甩袖出门上了马车。
他就不信偌大一个西越,他找不到一个好去处。
日暮渐至,雷萌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有些泄气,走了方圆百里,竟一个客栈都没有,想找个民家借住一晚,当地人说的全是听不懂的方言,沟通无法,还被当作图谋不轨的贼人赶了出来。
正一筹莫展之际,马车被叫停,雷萌疑惑地掀开帘子,就见马车前站了个小麦肤色的汉子,用十分流利标准的官话问他:“公子可是要打尖住店?”接着毛遂自荐:“小人是江湖艺人,自小走南闯北,对着西越就像自己家一样熟悉,公子若不嫌弃,小人可在这几日做您的向导,保证将您伺候地舒舒服服。”
雷萌半信半疑,问那大汉一日的向导是多少钱,那大汉爽朗地笑笑,说小人先将你们领到住的地方,您满意了再提钱的事。
行了约十里路,大汉说到了,雷萌跳下马车,入目是一片极为宽阔大气的庄园。
大汉向雷萌解释这庄园是自外地来西越的一个商人建造的,留了女儿在打理,不住人时就作客栈来用。
雷萌进了大厅,传膳的侍女鱼贯而出,勾人的食物香气扑面袭来,不一会儿圆木桌上就满满当当摆了八盘菜。
“这西越的菌菇最是鲜美,公子您尝尝。”大汉用公筷夹了块松茸到雷萌碗里。
雷萌吃下去,满意地点点头,开口道:“还不知你叫什么。”
那大汉忙放下筷子,恭敬作揖道:“小人王举超。”顿了顿,他又说:“小人一日的酬银一般是一两银子,不知公子觉得是否值当。”
雷萌暂不答他,问:“这庄园住一晚是个什么价?”
“仅住宿的话是三两,包一日三餐的话再加三两。”王举超眼珠一转,想到自这公子马车上抬下的病人,又道:“要人服侍洗漱用膳的话是二两。”
“好,不错。”雷萌大喜,直接自荷包摸出一袋碎银扔给他:“公子我要住十日,你吩咐一下,让他们照顾好我带来的那位重伤之人,那是我过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