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炎盘腿坐下,一碗倒好的酒放到他面前。
他抬眼看去,王举超十分自然地掰下另一条鸡腿,给自己也倒了一碗酒,就这么蹭吃蹭喝了起来。
郝炎很早就被迫熟悉了王举超爱占便宜的性子,也没多大惊小怪,心态平和地拿起那只鸡腿大嚼。
他也实在是饿了。
王举超从饭馆打包过来两荤两素,分量足,口味重,外加一只肥肥的烧鸡和一大坛酒。
两个壮汉狼吞虎咽,很快就将这些食物瓜分干净,连盘子都没放过,刮得白净锃亮。
郝炎打了个饱嗝,抱着肚子,眯着眼歪靠在墙上。
“可以啊你小子,酒量真是不错,跟你喝,尽兴!”王举超凑过来,用肩膀撞撞郝炎。
“你酒量也不差。”郝炎转头看向王举超,他们一人干掉了半坛烈酒,王举超仅出了一头大汗,眼神清明得很。
常人都说一笑泯恩仇,王举超却觉得,男人之间没有一顿酒解决不了的问题。
那酒没能麻醉神经,却把他那颗尝尽世间冷暖的,硬邦邦的心软化了稍许。
他盯着郝炎,眼中少有地流淌出了些许关怀和真情:“以后别再傻乎乎地见到什么人都帮,之前在管洲也是,你现在找的雇主也是,凭什么要替别人受那份委屈,该他受的那份就得受着,你体谅他们,他们体谅过你吗?”
“我该走了,班主最近接到一家财主的活儿,有一阵子要忙了,伤药和绷带买饭的时候顺便帮你买了,钱庄凭证拿好。”王举超絮絮叨叨地交代了几件事,最后朝郝炎挥挥手:“有缘再见。”
郝炎朝他点点头:“有缘再见。”
王举超走到门口,刚踏出去一步,哗——暴雨下来了。
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他要走的时候下。
这老天爷可真够邪门的。
王举超尴尬地后撤一步,靠在门边等雨停,同时在心里庆幸,以郝炎的角度看不到他。
仓房门正对着一个小庭院,有一方废弃的小水池,池边种了一颗芭蕉树,雨珠吧嗒吧嗒打在叶子上,将那片叶子洗得鲜绿。
王举超听见仓房里传来郝炎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内心交战了片刻,又走进了仓房。
他看到郝炎正在包扎右臂,伤口靠近肩部,光凭自己的话系结有些困难。
“我来帮你吧。”
“你不是…”
“外面下雨了,这见鬼的天气。”
王举超将绷带解开,重新缠了上去。
打好结后,他无意中瞟到郝炎的腹部,眉头又皱了起来。
“你这绑得也太紧了,血流不畅,伤口好不了的。”王举超说着,上手去解郝炎打的死结。
那死结打了好几个,乱糟糟的一串,王举超解了半天没解开,屋里因着下雨的缘故有些暗,他直接搂住郝炎的腰,连着腿一起向上一抬,转到一个光源好一些的角度放下,总算能看清楚一些。
郝炎先是一惊,随即心底涌现一抹异样。
王举超的脸离他的腹部只有三寸之距,呼出的热气打在裸.露的皮肤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王举超终于把那些死结解开了,一抬头,见郝炎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你这样看我干嘛?”
王举超将绷带绕过郝炎的肩膀,再在腰际缠了两圈:“以后再换伤药就这样缠知道不,又牢实又不至于太紧。”
说着在郝炎的腹肌上摸了一把:“你这练得挺不错的啊。”
郝炎双手撑地,默默地朝后挪了挪,和王举超拉开距离。
王举超笑了起来:“怎么着,我还占了你便宜了?”
说着把自己的背心也撩起来:“那我的腹肌给你摸回来?”
他见郝炎一言难尽的眼神,指了指自己:“你不会以为我是‘那种人’吧?”
郝炎垂下眼说:“我小时候有两个认识的伯伯,他们一直住在一起,但是他们人很好。”
“他们就像你刚刚那样,又抱又摸的。”
“小媳妇。”
“你说什么?”郝炎抬眼看向王举超,带了点火气。
“老汉要来糟蹋小媳妇喽。”王举超奸笑一声,朝郝炎扑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你别挠我痒痒…哈哈哈哈哈哈…”
“王举超!我踹你的啊!别挠哈哈哈哈哈哈哈…”
“郝炎你说,你现在没了内力跟我打,几几开。”
“到顶三七,你三我七。”
“你小子挺狂啊,当初光长身体没长脑子了吧,每天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以后可是要娶十八房姨太太的,那么多好看的漂亮姑娘我看不上看上你这么个傻不拉唧的东西?你王爷爷我眼睛没瞎呢。”